贫穷落后的环境和恶劣的条件同秀美风光形成的强烈对比让一行人几近窒息。一个月前,王丽珠老师应同学邀请去四川巴中观光,一个月后,眼前的场景让这个教育从业者陷入沉默……
“我们应该为孩子们做些事情。”
2014年5月,我校金融学院教授王丽珠老师同30多名爱心人士翻山越岭来到通江县唱歌乡,这是她们第一次的对接活动,而王老师同唱歌乡的缘分也从那时开始。
成为孩子们的“妈妈”
在唱歌乡,有一位特殊的孩子,她称王老师为“妈妈”。这个孩子叫吴娟,是王老师的资助对象,见到王老师后,这个大山深处的孩子静静地倚在她的怀中,怯怯地喊了一声“妈妈”后,手就再也没有松开过......从此,母女间便有了一种深深的牵挂。那段时间,王老师几乎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到唱歌乡小学来看望小娟娟,来往的次数多了,跟其他孩子也渐渐熟悉起来。
在唱歌乡“妈妈”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词,大山深处的贫瘠与外面繁华世界的巨大落差让近一半的母亲由“外出打工”变为“杳无音讯”。先是一个孩子叫“妈妈”,渐渐地大多数孩子都开始叫“妈妈”,当着面叫,离开后电话里叫,叫得多了,心里便有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王老师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会回避与娟娟的特殊关系,就像普通的师生一样。“我确实资助着她,但是我也不希望其他的孩子产生厚此薄彼的感觉,这样对一些孩子来说更像是伤害。好在孩子也比较懂事,我一般在没有人的时候就把她叫过来聊天。”孩子的懂事是没有多少复杂的情绪在其中的。
几年过去,吴娟已经上了初中,王老师与娟娟见面不再那么方便。但王老师仍会抽空在县城的一个小餐馆,与娟娟吃顿饭、聊一聊,也可能住上一晚,毕竟是难得的沟通机会。
希望你也能在风雪中得到庇护
王丽珠在“悄悄”成为唱歌乡老师的同时,为避免给乡政府和学校带来麻烦,和另一位支教女教师共同住在同一间宿舍。阴暗潮湿的斗室、破旧不堪的门板、野外厕所、不能洗澡、鼠害……这些她都能够承受,因为对她而言,“没有克服,不需要克服。我们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换句话来说,孩子们那么小她们都能接受这样的环境,我们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而唯独大巴山的寒冬让她“无法忍受”。大巴山的冬天每年都来得格外早。学校的宿舍早已成为危房,没有基本的玻璃窗户,孩子们抵御寒冬的方式无非是蜷缩在冰窖一样的宿舍里,或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互相取暖,或是到老师的宿舍里烤火取暖......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孩子到王老师的寝室里来烤火,这在支教老师的寝室里是一种常态。
为了让孩子们在冬天也能安心学习,王老师在一点点地驱散寒冬。没有玻璃窗户,那就钉上纸板;危房住着有安全问题,那就修缮;修缮资金有限,那就将危房改造成图书室——既可以取暖抵御寒冬,又可以让孩子们学习看书,一举两得。
最终,王老师发布了募捐的倡议:“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孩子到我的寝室里来烤火,每个老师家都是这样温暖而心酸的场景,山上的寒冷远远超出了想象,孩子们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读书,我希望依靠大家的努力为孩子们建一个温暖的图书室,在最寒冷的日子里为他们遮风挡雨。”
孩子们的苦难深深牵动着每一位爱心人士的心,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捐建图书室的资金就迅速到位。为了争取时间,装修的工人师傅们夜以继日毫无怨言。终于,在最寒冷的日子到来之前,图书室修建完毕,孩子们可以躲在爱心图书室里安心地取暖、阅读。此外,国家扶贫局的工作人员被王丽珠老师等爱心人士所做的一切感动,他们为唱歌乡小学拨付了200万的善款,学校也进行了修整……
从心里走出大山
复杂的客观环境并没有让王老师记挂在心上,相反孩子们的心理状态更让王老师担忧。
支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你以为的可能只是给孩子们带来知识,开阔他们的视野。但是现实远比这些要复杂得多。王丽珠老师曾和几位老师共同组织带领孩子们走出大山,去到祖国最为繁华的首都——北京。预想中孩子们感受新奇的兴奋一面并没有出现,相反的“孩子们有些不高兴。”这样的表现是令所有人意外的,孩子们并非是不懂事。王老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就是无可奈何的现实。资源的匮乏、教育水平的落后、思想观念的局限,让孩子们的认知水平与理想情况有过大差距。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这样的现状会让人心寒,但是恰恰相反,正是他们这样的反应更让我觉得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来说,不论她们今后是否能够步入更高的层次,教育都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她们将来要扮演母亲的角色,她们影响着未来。最起码,在不久的将来这里的孩子们不会再被母亲抛弃。”
王老师从未对孩子们有过高的要求,潜移默化的小改变就足以。对于志愿者来说,“好”的影响就是最大的慰藉。
我不爱我,那我该如何爱你
“我要感谢学院对我所做的给予的时间支持。”
“我特别害怕媒体的采访。因为我并不是多么‘高大上’,我会去帮助他们,只不过是出自于‘人心向善’的本性。”
“我是一名大学教师,我只是在本职工作允许的情况下去给他们讲讲课,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而已。”
“我也有我自己的家庭。我没有办法放弃我自己的孩子去照顾别人的孩子,况且我还有着80多岁的母亲。如果我真的这样做,那么我都不爱我自己,那么我爱所有人都是假的。”
这样的话从王老师的嘴中说出并不奇怪。媒体的报道有些时候更像是一种道德绑架,被爱约束,这并不是王老师的初衷。就像孩子们给她的回信中写的那样——“如果我长大了,我也有能力的话,我会像你一样去帮助别人。”
“我不希望他们多么感谢我,我只希望这种观念能够传播——尽可能地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文字|王怡菲 王燕芳 王柯 贾慕媛
图片|王丽珠